下三路

SEC诉币安和Coinbase的案子才出来没几天，某些人在媒体上施展的招数就已经奔着下三路去了。

什么是下三路？别人指责你的行为不对，你质疑对方的动机，还反过来指责对方道德人品差，这就是下三路的招式。

忽然之间，中外币圈媒体和社交平台上出现了很多有关早年SEC主席Gary Gensler的所谓“不堪往事”的“爆料”。有人说当年Gensler想当总统的CFO，竞聘失败，找cz吃饭，表示希望给币安当顾问。爆料的火候掌握的很好，半遮半掩，戛然而止，回味悠长，就是要引发读者的联想：后来Gensler为啥没当成币安顾问呢？是不是能力不足cz没看上？Gensler现在指控币安是不是公报私仇、打击报复？爆料人这么整活儿，读者就不由得不这么想。可是读者真这么想了，人家又能说了，我可啥都没说哈，都是你心理阴暗自己瞎联想…… 你看看，这倒反而是读者朋友们的错了。

某项目方一个高管级别的人物，那说法就更污了。这位爆料者绘声绘色地说，当年Gary Gensler还在MIT教书时，他上过Gensler的课，Gensler把他的报告发给cz斧正。说实在的，我们先放下学生爆料、“开盖”当年的老师这种行为应该如何评价不谈，仅就他爆的这样一个料本身而言，笔者读到这里简直就哑然失笑了，因为笔者想起来一首非常有趣的诗：

天下文章数三江，三江文章数我乡。 我乡文章数舍弟，舍弟请我改文章。

笔者也是纳闷，精心选择这么一个料来爆，是想烘托cz的水平更在Gary Gensler教授之上呢，还是想暗示Gensler同志在当上SEC主席“发迹”之前就对cz倾心已久、刻意接近呢？笔者不才，也曾于高校作过几年外聘教职，也给若干届的不少学生上过课。如果我的哪个学生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笔者只能悲痛地评价，真是师门不幸！

由是想来，少年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当少年成长为巨龙的时候，他掌握的巨大资本和行业资源就足以让他呼风唤雨。当上了大哥，自然会令无数小弟顶礼跪拜，自愿替他冲锋陷阵，在所不辞；甚至不惜违背伦理，勇敢背刺自己的老师，把自己的老师踩在脚下，打上一拳，来反衬大哥身躯的伟岸和思想的高大，作为交给大哥的投名状。小将出马，文攻武斗，就问你可怕不可怕？

遥想当年2019，币安丢了7000个比特币的时候，cz就曾广泛动用自己的行业人脉，迅速组织了一批有实力的大佬，包括当年矿霸吴忌寒，意图控制比特币网络的大部算力，对比特币实施回滚攻击，把黑客偷走的比特币给强抢回来。最后，由于很多反对之声，更重要的是，比特币的PoW真的具有极强的抗攻击能力，导致了此次大佬“合谋”的失败。比特币的“天道”，终究没有被大佬的“人道”打败，幸运渡过一劫。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比特币不可以接受任何强加于它的道德评价，“把黑客偷走的币抢回来”，从道德上说对不对？对，也不对。从cz的角度，对；从黑客的角度，不对；从吃瓜群众的角度，取决于你站谁，对于一般人而言，朴素的道德直觉会认为是对的。但是比特币正是要超越这一层，让比特币的协议确定性，让不可逆转的出块，凌驾于一切人的道德评价之上。

超越道德的稳定性，这才是比特币所有设计和全部价值的精华所在和唯一的维系。如果比特币有朝一日不能超越人类道德评价了，这场货币实验也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人类道德是不具备历史稳定性的：在不同时间，同一群人，对一事的道德评价可能会发生极大变化甚至180度颠倒；在同一时间，不同的人，对一事的道德评价也可能存在极大的差异、分歧乃至水火不容的冲突。

无论如何，这么快就直奔下三路的招式，也许恰恰凸显了事实面前的苍白乏力，以及防守反击的孱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