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耳(又名:左耳捉虫记)
我拿起手机,手指按向解锁键。指纹识别成功,屏幕解锁。打开交易所软件,查看一下行情。隔夜币市冲高回落,大饼(BTC)在子夜过后一度短暂突破52k,但终究又被空头打了下来,被迫回防50-51k一线。
左耳道感到一阵酥痒。我抬起左大臂,大臂带动小臂,小臂牵动左手。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我在左耳道入口捏住了一只毛茸茸的、细小的脚。那是一只昆虫的脚!
我左手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这只脚,但又不敢过于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它捏断掉。那只脚必定是连着一只藏身在我左耳道内的肥乎乎的大虫子!
我左臂用力向外扯,但又不敢过分用力向外扯,生怕一下子扯断了这只脚,把大虫子留在了耳朵里,便无法容易将其取出,而要去求助于医生了。
我小心翼翼地捏着这只脚向外扯。我的左耳朵感到里面的大虫子被慢慢地揪了出来。它沿着左耳道旋转、滑行、摩擦,终于到达了左耳道的入口。最后,“噗~呼~”,虫子出来了,我也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我的左耳道还是痒的很。我伸手一摸。好家伙,又有一只虫子的腿从左耳道的入口挤了出来!这一只腿,和上一只相比,多了几分健硕,但少了一些被覆的茸毛。一定是一只不同类型的虫子!
我只好如法炮制,再次用我不甚灵活的左手把第二只虫子从左耳朵里给生拉硬拽了出来。我的左手不甚灵活,因为我是个右撇子嘛!
待我刚刚把第二支虫子拽出左耳朵,第三只虫子的腿迫不及待地又伸将出来。于是我又照例捉住,扯了出来。
扯出第三只,又有第四只。然后是第五只,第六只,第七只,第八只,……
我不记得我究竟总共扯了多少只虫子出来。竟然也未有丝毫好奇,左耳道那么狭窄之地,是如何容得下如此多的虫子的呢?
只记得我扯那最后一只的时候,似乎很肥、很水,沿着耳道欢快地滑行、翻滚、转圈。耳朵里充斥着一种酥麻、胀痛的奇特感受。
终于,最后一只虫子被我扯出了左耳。手机的起床闹铃响了起来。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手机,关闭闹铃,打开电脑,开始写今日份的文章。文章的标题就叫做《虫耳》,又名《左耳捉虫记》。这个标题是我在梦里捉虫子的时候就想到了的。
我摸了摸左耳朵,里面没有虫子。许是昨晚洗澡时有些水钻进了外耳道,刺激得左耳道内有些麻痒不适。
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梦到有捉呀捉不完的虫子(bug),也许真的会瞬间内心崩溃、大厦崩塌的吧!不过这些广泛存在于区块链各处智能合约代码中的虫子,每年都要造成几千万甚至数亿美元级别的资金损失呢。想一想还真是辛酸的幽默。
耳边彷佛回响起万能青年旅店的歌曲《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不过,文艺青年还是不懂生活的艰辛。无论是996的程序员,还是12x12的外卖小哥,抑或是7x24的医生,哪一个能如此生活三十年都在傍晚六点下班呢?怕是程序员听了都要笑醒了!
程序员996,于是进了ICU。程序员进ICU,于是医生要加班。医生要加班,于是就要点外卖。医生点外卖,外卖小哥就要接单。外卖小哥要接单,程序员就要维护和优化外卖系统。程序员要改进外卖系统,于是就要996。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段子了。听起来颇有几分荒诞不经的道理似的,但是将讽刺的目光聚焦到了内卷的人们的身上,却是找错了对象,幽默解构了深刻,让在整个内卷循环中躺着提取剩余价值的资本完全地隐身了起来。它最多算是一个现实主义的段子,却够不上批判现实主义。因为它缺乏真正的批判性。
在后金本位时代的当代经济中,法币超发成为资本的得力帮手。所有的大虫子,都来源于此。
巴菲特讽刺比特币是老鼠药。是的,比特币是老鼠药,也是杀虫剂。杀死一切硕鼠,消灭一切害虫。
就像我终于把藏在左耳朵里的大虫子一一捉了出来,用力一捏,把它们的肠子从肚子里挤出来,然后把肠子系在它们的脖子上,绕上几圈,拉住肠子的两头,猛地一拉,虫子就“呃”地一声死掉了。
整个世界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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