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积比特币的本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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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最原始的贮藏需求,和松鼠贮藏松果过冬类似,是一种应对未来问题的本能。
这个本能的出现并不需要人类大脑如此高级的思维系统。松鼠,以及很多动物,都能对未来有所预见。
这份预见之所以存在,不是因为未来的不确定性,而是由于未来的确定性 —— 冬天一定会到来,食物一定会匮乏,而我一定还活着。如果这三点中的任何一点不成立,可能也就没有必要在今天贮藏食物了。
如果我能预见到未来确定会发生问题,比如因经济不景气而失去收入,或者因年龄过高而丧失劳动能力,但是我对于这个问题的解决有充足的信心,比如有一套极其良好的社会保障系统能够支撑我度过艰难的时光,那么我就不会倾向于尽量储蓄。
如果我完全无法预知未来会怎么样,比如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许明天,全家人就在炮火之中灰飞烟灭,那么我也不会去储蓄。
储蓄的强烈需求就来自于介于乐观和悲观之间的信心,乐观到足以相信自己还能活着(或者至少自己的基因还能存在——在另一个肉体里),悲观到觉得到时候可能会活不下去(或者不能活得还好——保持现有的生活水平不下降)。
但是,储蓄金钱,和原始的贮藏食物,虽然出于同样的本能,但却有了极大的差别。(本文中,我们用“金钱”一词指其价值存储的性质,而用“货币”一词指其交换媒介的性质。对应英文,金钱可译为money,而货币则译为currency)
人类通过发明金钱这样一种价值的媒介,成功给自己施了一个障眼法。
假如我是一只松鼠。现在是2023年的秋天。我准备贮藏1000个松果以度过接下来的冬天。
如果没有金钱的存在,我的做法就是搜集1000个松果,并把它们妥善处理后保存在树洞里,以在冬天拿出来慢慢吃,支撑自己度过寒冬,活到2024年的春天。
如果有了金钱呢?假设松鼠王国的松鼠们达成了共识,选择了金灿灿的黄金作为他们的货币。他们把黄金切割成标准大小的小金块,作为定价单位。1个小金块称为1块钱。
在2023年秋天的时候,10个松果的市场价格是1块钱。1000个松果的价格是100块钱。
我在这个金秋四处搜集松果,好不容易凑齐了1000个松果,拿到市场上卖了100块钱。然后我把100块小金块储蓄到了我的树洞里。
凛冬如期而至。我拿着100块钱来到市场,却发现根本没有松果可以买。
储蓄金钱的小松鼠,卒。
可见,储蓄金钱,并不等效于贮藏食物。
我们以储蓄金钱取代贮藏食物,需要我们的乐观程度更高一些,高到我们相信其他人有足够多的剩余物可以拿来交换。也就是说,我们将不仅仅对自己能够活到未来有信心,还要对其他人活到未来也有信心。而且,我们还需要相信,其他人不仅仅是活下来,而且还活得不错 —— 至少不错到他有多余的东西可供交换。
一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和卷死所有人的竞争主义者 —— 如果他足够深刻地践行他的逻辑的话 —— 不应该储蓄金钱,因为他不应该希望和预期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他人能够活着并且活得好。
换句话说,一个金钱至上、爱财如命的利己主义者,必然是一个内在逻辑不自洽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他拼命塞到自己兜里的钱能够有用的唯一出路只能是其他人过得很不错,能够创造大量自身并不需要的剩余物供他购买。(或许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现代社会精神病人比例如此之高,据称高达10%以上的原因?)
事实上,储蓄金钱完全不同于贮藏食物。
我们今年7月3号卖馒头换回来的100块钱,拿到明年3月7号再到市场上买回馒头的时候,所买回的,必定是明年3月7号刚刚蒸出来的馒头,而绝不是今天7月3号蒸出来的馒头放在冰柜里保存到明年3月7号。
把今天7月3号的馒头冰冻到明年3月7号拿出来吃,这是标准的贮藏食物。
把今天7月3号赚的100块钱存到明年3月7号花,这是储蓄金钱,背后却丝毫没有贮藏食物或者什么东西。
贮藏食物,保存的是馒头的使用价值。储蓄金钱,保存的只是交换价值。
同样的,保存交换价值这个经济学的说法也充满了迷惑。如果到了未来某一天,使用价值无法由他人再生产出来,这份保存的交换价值(金钱),也就无法再变回使用价值(馒头)。
实际上,所谓保存交换价值只不过是人类利他主义的一种数字量化而已:今天我愿意付出额外、超出我满足自身所需的必要劳动,来满足更多人的需要,是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当我失去了劳动条件或者劳动能力之后,其他人能够付出额外劳动来满足我的需要,让我仍然能够过上希望的生活,而不需要立刻去死。
可见,只有当生产力超出了满足自身所需之上,还能额外产生剩余的时候,才能够生出这种交换价值,也才会产生金钱和货币。
以至于当生产力进一步提高,脱离劳动的标准可以从失去劳动条件或劳动能力降低到失去劳动必要性。我们把这称之为“退休”或者“财务自由”。
我们人类为什么会愿意付出超额劳动来利他、互助呢?不是因为我们人类有多能。恰恰相反,是因为我们人类个人实在是太无能。
试想如果张三是一个超人,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类的帮助就可以自己搞定一切事情,那么张三就毫无获取(人类的)货币、储蓄金钱,以便于未来用以换取他人帮助的必要。甚至于,他人之生死,张三亦不会在意 —— 就像张三不会在意蚂蚁的生死一样。
正是因为张三、你、我、他,每个人都是如此无能,连吃一口饭、穿一件衣都无法完全通过自己的努力办得到,如果失去了其他人的帮助,我们甚至将无法生存,所以每个人才需要利他,需要超出自身必要地劳动,才能维持整个人类社会的运转和延续。
但是,人又偏偏只认识自己的利己心,不知道自己的利他心。如果在今天7月3号我把馒头给了路边的张三,明年3月7号我饿了的时候想让李四施舍我一个馒头,李四是断然不可的。因为李四所认识的,只有自己的利己心。凭白无故地给我一个馒头,这有违李四的利己心。
于是我就需要借助一个障眼法。拿一个毫无使用价值的小玩意儿给李四,交换他手里的馒头。这个小玩意儿就是货币。
货币,就是把利己和贪婪化合,产生利他和互助的神奇催化剂。其催化原理就是引诱超额劳动,产出剩余物。
我们对具有使用价值的一切东西都是“贪得有厌”的,也就是经济学上说的边际效应递减。吃馒头,一个不够,两个正好,三个就饱了。如果是用有使用价值的东西来作为交换(准货币),就不能最大程度地调动我们的贪婪,也就不能很好地引诱我们超额劳动,生产出最多的、超出必要的剩余物,以供他人之用。
奇妙的是,人类的大脑对于(毫无使用价值的)金钱和货币却是没有边际效应递减的情况的。对于金钱,我们贪得无厌,多多益善。即使是拥有千亿身家的首富,也仍然会为赚更多钱而奔波劳碌。
因此,越纯粹的无使用价值的金钱,越是更好的金钱。人类几千年从自然物里选中了黄金。但黄金依然有一点点儿使用价值(装饰品、工业用途)。2009年,一个更纯粹而毫无一丁点儿使用价值的东西被发明出来了,那就是比特币。
这个基于金钱和货币的互助系统很强大,但是这个系统有两个bug(问题):
第一个bug是在超额劳动的环节。
当人类充分分工之后,我们根本无法知道从必要劳动到超额劳动的界限是在哪里。这就给一些聪明的人以独占这些超额剩余产物的机会。于是就诞生了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借助货币所激发出来的超额劳动,创造剩余产物,然后由小部分人占有这些剩余产物。
迄今为止,人类还不知道如何修复这个bug而不消灭积极的超额劳动积极性,创造更多剩余产物。很多尝试消灭小部分人占有的努力都会把超额劳动一并消灭,导致生产力反而退步了。
第二个bug则是在金钱或者货币的创造环节。
如果有人,无论是一个人、一群人还是所有人,能够不受任何约束,或者受一些非自然的、人为的约束,而“随意”增发货币的话,那么就可能会构成隐性的“剥削” —— 因为凭空创造的交换价值必然会降低存量货币的交换价值。
只要增发不是受到超出人类意志的、自然规律的绝对约束,那么就可以称之为“随意” —— 跟随某些人的意志。提供人为约束的人,也有其作为人的意志,按照这种人为约束去增发,名义上是有约束的,其实也是一种“随意”。
美元就是这样一个“随意”增发的货币。其约束,乃是国会之一群人代表美国人所做出的债务上限的一种人为约束,相比全世界70亿人,这就是典型的部分人提供的人为约束决定货币增发。故而,可以认为,美元的增发是随意的,随着美国人的意志而增发。
当然,美国的顶层治理结构相对是负责任的。负责任地说,可以在确保美国人吃上肉的同时,让其他人跟着喝到汤。
凯恩斯绝对是个天才。凯恩斯说,我们可以利用第二个bug去解决第一个bug。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但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掌握并灵活运用第二个bug的,只有美国。在最深层的全球性经济危机面前,掌握美元印钞权的美国,有着首屈一指的能力践行凯恩斯的“以毒攻毒”的疗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这就是神奇而不可思议的现代货币理论(MMT)—— 印钞救经济。本质上,MMT就是剥削所有人(全世界),拯救所有人(美国人及其盟友)。
笔者不由得想起《利维坦》作者霍布斯所说的,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虽然霍布斯说的不是这个事儿)
一个和平主义者不愿意以毒攻毒,他提出要刮骨疗毒。
刮掉货币超发的骨,疗愈经济bug的毒。
他发明了全靠自然规律(所谓PoW)约束和规制、不可随任何人的意志而超发的、总量上限固定的比特币。
他叫中本聪。
全人类更好地储蓄、更好地互助,需要借助更好的工具,不被第三方操纵的工具 —— 哪怕他操纵得很好,技巧很高超,像美联储主席鲍威尔那么技巧高超 —— 以更好地应对未来之变局。
以上就是囤积比特币的本质意义。